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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春秋·小说】老公的心结

日期:2022-4-18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文莉拖着疲惫的双脚上到六楼,喘着气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,只拧了一圈门开了。她先一惊,继而一笑:瞧我这记性,又忘了反锁。她无奈地摇着头,一推门,母亲坐着沙发上正笑吟吟地望着她。

“妈,您咋来了?”惊喜的脸上挂着问号。

“小超接我来的。”母亲依然笑吟吟的。

“啥时到的?”

“到了一会了。”

“他呢?”

母亲用手一指:“厨房做饭呢。”

“妈,那我去看看。”文莉换上拖鞋,径直走进厨房,顺手带上的门。

老公在洗菜。

“哎!我说老公,你把妈接来也该跟我商量商量?”她压低了声音。

“想商量来着,你接我电话吗?”老公扭过头看着她。

“我压根就没见到你的电话!”

“你看看手机。”

文莉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,老公确实打来电话。她记起来了,下午机关开会,她把手机调到静音,开完会顺手塞进了包里。

“不管咋说,你也该想方设法通知我一声吧!你知道,年底了,我很忙,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妈。”

“你忙,你忙你的,母亲我来照顾。家里就姊妹仨,二姐又在外地,总不能让母亲常年呆在大姐家吧。再说了,大姐所住的县城四面环山,气温偏低,虽说家里装有土暖气屋里可仍很冷,妈的腿需要保暖,把妈接来,一来享受享受暖气,咱也可以尽尽孝心;二来也让大姐她们歇歇。”

她欲争辩,张了张嘴,又咽了回去。

母亲于一年前因关节疼痛,不得不住院就医,B超、磁共振显示母亲患有——退行性关节炎、骨质增生、骨滑膜炎一系列的骨关节病。医生建议置换关节,母亲说自己年龄大了,不愿手术,医生只好遵从患者意愿保守治疗。医院住了近一个月,花钱不少,疗效甚微,只好出院。当时还未办理退休手续的大姐便把母亲接到了她家。

转眼一年过去了。她老公几次三番说要把母亲接来,文莉总以种种理由推三阻四——再等等吧,忙过这一阵再说。忙过了这一阵又说,夏天,大姐那里凉快,立了秋再接。秋立了,又说山里的风景佳、空气好,大姐退休了,有的是时间,阳光灿烂的日子推着母亲,呼吸着新鲜空气,欣赏自然风光多惬意呀,咱这里可没这条件。打那以后她老公再没提接母亲的事。

嘿!这次倒好,先斩后奏,没得到她的同意直接把母亲接了来,弄得她非常被动,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情何以堪!老公也太无视她的存在了,这口气叫她怎能轻易咽下。想到这,狠狠地剜了老公一眼出了厨房。

吃完饭,文莉去洗碗,老公陪着母亲唠着家常,待她从厨房出来,老公跟母亲打个招呼便钻进了书房,她和母亲边看电视边聊了起来。

“妈,您今天爬这么高的楼,腿疼吧。”

“没有爬,小超背我上来的。”

“嗯?”文莉的眉头微微一蹙,“背你上来的?”

“我要自己上,他说我腿不好,非要背我上来,实在拗不过他。”

“他愿意背就叫他背好了,半个儿呢!”文莉的话带着一丝酸意。

“哎!拖累你们了!”

“看您说的,何来拖累,您把我们养大成人赡养您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“人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说着,母亲叹了口气。

“妈,您看电视,我去看一会书。”

一眨眼,十点半了,文莉走出卧室。客厅静悄悄的,她推开了母亲的卧室,一道白光随着照进了屋里,母亲勾着头问她有啥事?文莉说,“妈您怎么不洗脚就睡了?”母亲说小超给我洗过了。她“哼”了一声,嘀咕道:好人都让他做了。

躺在床上的文莉越想越生气,见老公上床来,拧过身去,将脊背留给老公。老公推了推她,她没反应,老公一只手将她环住,“去!去去!少理我!”文莉想用两只手扳走这只大手,岂料那只大手越扳越紧,最终将她搂住。她知道自己的细胳膊无法与老公的粗胳膊较量,索性一动不动。老公见状,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。不一会,老公像一位骁勇善战的骑士,跨上了属于他的战马……

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,干了一冬的天空吝啬地飘起了雪花,街上有人欢呼起来。文莉仰起头伸出双手,旋转起来,雪花亲吻她的脸和手。一阵寒风袭来,她打个激灵,将羽绒服的毛领子立了起来,双手插在兜里匆匆赶回了家。

进了门,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,文莉蹙着鼻子,嗅着异味来到厨房。母亲正身体贴着案板切菜,她大冲过去关掉了天然气,冲着母亲歇斯底里:“妈!您这是干嘛呢?”母亲望着她变形了的面孔,一脸惊愕。

“电饭锅怎能用火烧?”

母亲这才看了看炉灶,支架上的电饭锅上底部冒着青烟,知道自己闯了祸。连声自责:“糊涂了,糊涂了,真是老糊涂了。”

这么大的味道,你也该闻着了!母亲解释说她有鼻炎,鼻子一直不灵。文莉阴沉着脸说:“好了好了,谁让你做饭了,真是的!”

母亲的眼光躲闪在一边,不再说话。文莉的腰被戳了一下,回头看,老公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,向她挤着眼睛示意她不要再说了。老公拿起拐棍递给母亲说:“妈,没事,锅坏了,咱再买。您费心了,休息去吧,我来做饭。”母亲目光怯怯地望着女婿:“看你们工作辛苦,心里不落忍。”今天她的腿感觉没那么疼,想帮她们煮点稀饭……

母亲拄着拐棍,一摇一晃地出了厨房,望着母亲的身影,文莉心里一阵酸楚,母亲真的老了。低头看看烧黑了的电饭锅,哭笑不得。晚上老公一再埋怨文莉,不该对母亲那样说话,母亲也是一片好意,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,验证她残而不废:“你一点也不理解老人的心。”

“得了得了。少教训我,这些道理我比你懂。”

“那为啥还这样对待母亲?我要有孙悟空的能耐就好了,钻进你的肚子里看看……”

“打住!我不是牛魔王,你休想钻到我的肚子里。”

他不解,为什么岳母的到来,妻子变了个人。那个温和而又善解人意的妻子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——像个悍妇,眉拧着结,眼神冷酷,话中带刺,心底装了满满的怨和恨。他无数次地跟妻子回家过年,母女俩不是过分客气就是为一件小事不欢而散。他曾问过妻子:“你们母女俩像是前世的仇人,为什么?”妻子眼光幽怨,泪眼迷离,摇着不语。此后怕妻伤怀再没问过。

繁忙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一闪而过,不知不觉母亲来了一个多月了。文莉今特兴奋,她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,年底的总结会上领导不但表扬了她,还被评为先进个人和优秀党员。据小道消息说,很有可能荣登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呢。她翘着嘴角健步如飞,被快乐溢满的胸脯一颠一颠,引得路人纷纷观望。

屋里静悄悄的,一缕阳光斜斜地探进客厅,落在沙发上的母亲身上,墙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。文莉心里一动,忽生怜悯,母亲好孤独。忙问母亲:“怎么不看电视?”“不想看。”“不舒服?”母亲摇了摇头。

她看出了母亲的不悦:“妈,您到底怎么了?”母亲神情沮丧说,她又办了一件窝囊事,下午到书房找本书看,见书柜里落了一层尘埃,拿抹布来擦擦,不小心,摔了佛像……

文莉跑进书房一看,地上散落着一堆紫砂碎片,不由得七窍生烟。谁叫您擦来着!这可是小超的心爱之物,一件珍品,花了不少钱从宜兴请来的。“您,您呀叫我怎么说好。”她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,“给您说过多少次,叫您什么也不要干,您就是不听,我们这么忙,净给我们添乱。”说完,文莉一屁股甩在沙发上,胸脯一起一伏。

母亲和文莉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,谁也不说话。老公进门,嗅到了沉闷空气中的火药气息,眼光移向文莉又落在母亲的脸上:“妈,您怎么哭了?”文莉这才看母亲在抹眼泪。

老公一把将文莉拉到卧室问其原因,文莉如实相告。老公沉吟片刻:“摔了就摔了,再伤心也无法复原。妈也是一番好意,总想帮咱干点啥,换位思考,都相互理解理解。话说回来,佛像摔了,她心里怕是比咱更难受,人上了年纪,手脚不利索,出点差错也在所难免。去,哄哄妈。”

文莉头脖子一梗:“不去,要去你去。她把东西摔了,我都不能说一句。”

“说,咱也得讲个方式方法,重了,老人接受不了。去吧,去吧,人老了,心眼就小了,像个小孩,要么说老小老小。我们也会老的,说不定那时还不如妈呢。”他搂着文莉的肩膀走了出来。

妈不在客厅。文莉撅嘴掉脸地来到卧室,见她正在收拾东西。还没来得及张口,母亲就甩出一句:“送我回家。”

“妈您这是干嘛?你摔坏了东西,我都不能说一句。”文莉登时火往上窜。

“我老了,废人一个,不连累你,我回我家。”

“妈……”

“别说了,我要回家。”

见母亲态度如此坚决强硬,她委屈地转身出来。“妈要回家,都是你好事,我说不接,你偏要接,接!”她咬着牙说。老公白她一眼,向母亲的卧室走去。

……

不久,单位下发了文莉任办公室副主任的任命文件。一日,领导将她叫去,说是有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她亲自跑一趟。她跟老公商量,想把母亲先送到大姐家。老公问她出去几天?她说,那得看事情办的顺不顺,办完了,尽快回来,再说,女儿也该放假回来了。老公说:“这样吧,你办你的事,妈就交给我好了。”“说得轻巧,照顾老人,可不像你说话那样简单,上下嘴唇一碰话就出来了。”老公拍拍文莉的肩:“媳妇,放心吧,请相信你老公。”

一周后,文莉兴冲冲的回到家,家里没人。文莉本想给家人一个惊喜。不料,家人倒给自己一个惊奇。妈呢?她腿脚不便能到哪去呢?莫非老公把妈送回去了?她心中一阵窃喜,忙拨通了老公的手机:“喂!妈回去了?”

“嘘!在医院。”老公声音很小很小。

“啊!医院?怎么啦?”文莉张大着嘴。

“来了再说。”

她冲下楼,直奔医院。

她一阵风似的旋到医院。母亲躺在床上,鼻子上插着氧气塞,架子上挂着吊瓶及床边悬着一个黄色的引流袋。气喘吁吁地问:

“妈!啥病?”

“胆结石。”母亲微弱地慢声说,“不碍事的。”

“以前没听您说过有胆结石?”

“以前也犯,忍一会就过去了,没跟你们说。这次是急性发作,摘了就没事了。”

“为啥不给我打的电话?”

“小超怕你分心,说他一个人行。这病多亏了小超,医生说再来晚一会,就有生命的危险,胆囊有点积脓穿孔。”说到这,母亲显得很兴奋,话也多了起来:“手术那天,小超一夜没睡,他都熬瘦了。”母亲向门口望了一眼,这几天我和小超聊得最多的就是你。文莉忙问:“聊我什么?”母亲语速缓慢:“说你很能干即要工作,还要照顾孩子,工作干的出色,孩子学教育得好。哎!在你们最难的时候,妈没给你们帮啥忙……”母亲蜡黄的脸上滑下一行热泪。

“妈!都是过去的事啦,还提它干嘛。”

“好!不提啦。妈这几天躺在床上思来想去,就觉得对不住你,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。”

“妈,咱不说这些了,好好养病。”文莉端着杯子,“妈,来,喝口水。”她舀了一小勺水顺着母亲的唇边慢慢流到嘴里,又舀了一勺,母亲摆摆手,接着说,“我知道,这么多年你一直怨恨我,你长这么大我们娘俩几乎没有单独说过话,我几次想开口,你总是躲着我。”母亲看着文莉,“你一岁半那年,我患肺结核不得不住院治疗,托儿所嫌你小,不接收,没办法,只好把你送到乡下的姥姥家。谁知,你刚去不久,姥姥就去世了。我要把你接回来,你舅妈死活不让,说是不是把你放在她家我不放心,我不知该怎样回答,只有把你继续留在了乡下。”

母亲咽了口唾液,“谁知你舅舅生性软弱,舅妈嘴甜心狠,让她的孩子歇着,你得饿着肚子,放羊,割草,拾柴。有时,柴拾得少就得挨打受骂……”母亲哽咽地说不下去了。

“后来一个同村姐妹从老家回来告诉我这些,我立即叫你爸爸把你接了回来。妈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你的这段经历。”妈的泪水再次顺着鱼尾纹留下。

“妈,那时候,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抱养。”文理一边为母亲擦眼泪一边说。

“闺女,这咋可能。”母亲抓住了文莉的手,放到自己的脸上摩挲着。岁月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皱纹,那双被风干的手依然轻柔而又温暖,自幼敏感、性格叛逆的她注定与这份温暖无缘,母亲温暖的抚摸成了她的梦。而此刻这个梦实现了,这双手传递给她的温暖和爱,化解了四十年来所有的怨气。她攥着母亲的手放在额头,潸然泪下。

“闺女,我知道,咱母女总会有解开疙瘩的这一天。”母亲含泪笑了起来。

“妈!”文莉双手轻轻为母亲拭去泪水,一行泪融进了母亲的涌泉里,她心灵深处的那个痛点在慢慢地消散。

“饭来了!”母女俩同时向声音望去,老公双手端着饭菜,用屁股撅开了门,一转身,愣住了。

看见娘俩的手紧紧在了一起,老公笑了,那颗纠结的心终于释怀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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